“八八战略”高峰论坛发言摘要⑤｜郑永年：用新“三大法宝”驱动新“三驾马车”

潮新闻客户端 郑永年 编辑 周宇晗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中国式现代化”的概念，并强调，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党的二十大所定义的中国式现代化的五个特征，就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我把它称为“五位一体”的现代化。这一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定义是一个全方位、综合、系统的定义，也是世界上迄今为止最高标准的现代化定义。这个“五位一体”的定义，大都和浙江20年来“八八战略”的实践相关，是对浙江实践的深化和升华。

“八八战略”是习近平同志在担任浙江省委书记的时候提出的浙江面向未来发展的八项举措，即进一步“发挥八个方面优势”、“推进八个方面举措”。概括地说，这是当时浙江通过改革开放，全面提升产业转型升级、城乡协调发展、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一个总体规划。这个战略出台之后，浙江一直沿着这个战略久久为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成为中国现代化发展的典范。在新时代，浙江要回答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如何通过高质量发展来实现中国式现代化？

一、新的“三驾马车”是高质量经济发展的三个条件。

在“三驾马车”（投资、消费、贸易）遇到动力不足的情况下，高质量发展需要新的“三驾马车”——基础科研、应用技术、金融支持。

实现高质量发展意味着，无论从价值链、供应链还是产业链各个方面都要突破中等技术陷阱，更多实现从0到1的突破。

任何一个国家的高质量发展都是通过基于技术进步之上的产业升级而实现的。实际上，“三驾马车”如果要继续发力，也必须基于技术进步之上的产业升级。

新的“三驾马车”就是实现高质量经济发展的三个条件。第一，必须具有一大批有能力进行基础科研的大学和机构；第二，必须拥有一大批能够把基础研究转化成应用技术的企业或者机构；第三，必须有足够支撑基础科研和应用技术转化的金融支持。

金融非常重要。金融要支持企业的技术转化，不能把金融跟实体经济区分开来。中国下一步能不能成为世界经济大国，不仅要看实体经济，而且也要看金融。没有金融，中国经济无论是内部的可持续发展还是走出去，都会变得很困难。

基础科研不是资本密集型。如果一定要使用密集型的概念，就是兴趣密集型。应用技术转化才是资本密集型的。在技术可持续发展方面，今天我们面临严峻的挑战。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国内的现代化跟世界层面的全球化两股力量相向而行、互相强化、互相促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以前是超级全球化，现在是逆全球化。这些变化对我们的经济发展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需要有新的“三大法宝”。

那如何应对呢？我们需要继续改革、开放和创新。革命年代，我们有“三大法宝”，就是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今天我们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也需要有新的“三大法宝”，那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改革、开放和创新。开放很重要，开放的教育和人才系统，开放的企业系统和企业制度，开放的金融制度和金融体系，三大开放缺一不可。

只讲外部开放，不讲内部开放，这是不够的。现在国际环境不好，如果各个区域之间能打通就非常好。东部地区有制造业优势、资本优势、开放管理经验的优势，西部地区有阳光、风、土地等资源优势，劳动力也便宜。这些生产要素如果组合起来就有了全国统一大市场。在这方面，浙江企业的运作方式非常有助于全国或者区域大市场的形成。“地瓜经济”就是形象的表述，把总部留在浙江，而把经济活动延伸到全国各个角落。

外部开放也是重要的。前苏联是一个不开放导致失败的案例。冷战开始以后，长达半个世纪前苏联被孤立起来了。不开放至少从技术上来说有两个后果。第一，科技的进步需要不同的思想碰撞，封闭起来以后没有这个思想市场，慢慢技术就衰落了。第二，科研技术需要大量的投入，这些投入必须从市场上得到回报后再投资，才可能可持续发展。前苏联因为计划经济封闭起来，导致没有市场。在这方面，浙江经济的经验更难能可贵。浙江经济包括了“浙江的经济”和“浙江人的经济”两大部分。“浙江人的经济”已经遍布全世界，“浙江人的经济”也对“浙江的经济”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个人觉得，浙江还可以更加开放。浙江的经济已经延伸到全国各地，延伸到全世界。但这还不是尽头，还有巨大的空间。我们的企业完全可以把产业链和供应链延伸到全国各地，甚至全世界。

最近，我提出了“第三次开放”的概念。鸦片战争之后的开放，我们是被迫开放。1978年开始的开放，我们是主动开放。现在西方给我们卡脖子，系统脱钩，我们更要开放，就是规则、规制、标准、管理的制度型的开放。我把它称为“第三次开放”。

在所有这些方面，无论是基础科研、应用技术还是金融支持方面，浙江都拥有很大的比较优势。但只有通过继续改革、开放和创新才能把这些比较优势充分释放出来，成为高质量发展的动能。今天的浙江正在通过新的“三大法宝”驱动新的“三驾马车”，努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浙江篇章。

【作者为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前海国际事务研究院院长、浙江（浙江大学）国际发展与治理研究中心名誉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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